宋知昭仰头望着天宇,才发现今夜的月色极其柔美,如半盏明灯高悬,是他最爱的模样。
只是他曾经最爱画的月,那份独有的、触摸不到的皎洁与纯白,如今都似乎与他距离得更加遥远了。
想着这些事情,宋知昭不由轻声叹了口气。
沈时闻听到他这声叹息后,将人搂得更紧,柔声问道:“阿昭,你怎么了?”
宋知昭逆着光偷瞄了人两眼,他想跟人诉说一下现在心里的茫然心事,可话到了嘴边,又被他生生咽下。
“没什么,就是有点冷而已。”
沈时闻自然是不信的,自从那日宋初瑶来了趟画室后,宋知昭就经常一动不动地坐在画架前,每次提笔又都放下,显然是在为什么事而发愁。
他以为人是近来带那三个学生稍感疲惫,所以灵感缺失,才生了几分愁容。
可同为艺术创作者,他知道灵感这个东西的重要性,在替人心急之余,也在想方设法地想要帮人寻回。
所以在听林书昀说今晚有个烟花秀后,他便毫不犹豫地斥资八千块包了艘游艇,打算带人好好放松一下,尝试着寻找回短暂丢失的东西。
当然,包掉这艘游艇花费那么多票子的事,沈时闻是肯定不会告诉宋知昭的。
否则怕是这场约会结束,他就得跪在键盘,假哭着承诺以后再也不敢浪费钱了。
“我今天来的时候,你好像在对着那幅画发呆。
怎么了阿昭?是最近没有灵感了吗?”
沈时闻斟酌着言辞,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多日的言语。
宋知昭当即就想矢口否认,许是因为被老天爷赏了这口饭吃,所以灵感这个东西他从来都不缺。
但听到沈时闻这般问,他就隐约间猜到,人定是知晓了他最近有了些许烦心事。
宋知昭索性不想再遮掩了,与人推心置腹道:“其实这几日,我一直挺迷茫的。”
“迷茫什么?”
沈时闻眨了下眼眸,侧耳倾听着。
“那日瑶瑶来的时候,说有一位市里的大人物不请自来的去了伯父家中,并且对着我的那幅画赞不绝口。
从那天起我就觉得,很多事情似乎从几个月前就在朝一个复杂的方向发展着。”
宋知昭说这话时,眼睛一眨也不眨地远眺着江面上被晚风吹拂出的波澜,声音格外平静。
可他这番话说得太过深奥,沈时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