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蠕动的麻布袋子呜呜着,不知道是谁照着头啪!
地一脚,于是它不太动了,也有淡淡的红色从上面渗出来。
这两颗鲜红的玛瑙辗转了一阵子,很快就被干净的布包好放在王更的桌上。
它们被擦洗得闪闪发光,透出一种由内向外的红来,原本附着在上面已经变暗的血块一点也找不到了。
献上玛瑙的人自然提了一句它的来历,这是士兵抢夺百姓的赃物,现在被收缴上来存在将军这里,正大光明,合乎道理,就该将军拿着它。
王更叹了口气,煞有介事地让人安排下去抚恤,听说那家子没有别人了之后,叹了两声可怜也就作罢了。
那两颗玛瑙现在已经很贵重,但他不太放在眼里,原本装金子的箱子已经被他腾了出来,里面装满了这样的昂贵碎石。
现在让他放在心上的,是这石头越来越紧俏,能做买卖的时间却越来越少这件事。
虽然石头的生意是他这边在做,但是这东西值钱的消息捂也捂不住。
那个姓虎的很快就听到了风声,让副将来找了他两次,要他强令手下停下。
谁不知道她是看这事眼馋了,又插不进手,索性来捣他的乱?王更搪塞回去,但自己也知道这生意做不了太久了。
和谈不顺利,大概马上就要开战,到时候一切生意都得停下。
主将要朝中定,是不是虎诘还说不好。
如果现在他能有一笔大钱送回家中打点,说不定就能上下走通关系,拿到这个位置。
可钱从哪里来呢?
他手中的这些碎石每一颗都很贵,但加在一起不足数量,脱手也要时间,不一定来得及把钱送回去,现在必须有一件足够贵重,脱手又快的东西,刚好帮他凑够钱。
人瞌睡的时候,总会莫名其妙地来一个枕头。
就在王更开始脱手这些碎石的两天后,突然有一个消息从斥候那里传了过来。
原来这些宝石是寒魁王室要,他们要为出征修建祭台,祈求瓦格鄂丽保佑,所以寒魁人才那么不惜代价地收集玛瑙。
如今祭台已经修建了大半,还缺最大的几块核心,可凤羽玛瑙多是湖底河底的卵石,谁也没见过足够大的石料。
如今那些寒魁商人四处寻大石块,甚至给到了同重金子的价
格。
王更捏着这个消息沉思良久,悄悄唤亲信来嘱咐了几句话。
之前他见过几次大的石料出产,多是刨挖岩壁得来,如今一时间想得到大块的凤羽玛瑙,也只能让人冒着雪去攀岩开采。
可开采要钱,运输要钱,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倒寒魁,说到底都是钱钱钱钱,他纵使把手里这几箱子财物都换出去,恐怕也不足够。
灯光摇曳,照得桌上的玛瑙暗红。
他推开它们,拿起了压在底下的军粮账。
其实只要动一点就够了,把它们换成钱,采出玛瑙就是几倍的收益,到时候他可以从容地补上自己挪用的亏空,再匀出一笔钱给家中送过去。
等到他做了安朔军的统帅,谁敢来查他当初有没有动过军粮?就算是查了,查到了,又有谁敢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