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只能全身心依赖她、脱离她给予的权利在上庭区甚至连一只流浪狗都当不了的小狗,他就算得寸进尺,又能嚣张到哪儿去呢。
……不过现在她在反省了。
在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溺爱过头了。
实际上,现在的林暮川看起来也依然是毛绒绒的狗,只不过体型巨大,单是影子似乎就足以将她淹没。
于是晏秋觉得自己足够冷静,判断也足够清醒,她镇定了一下,决定还是先优先安抚这只似乎有点过度焦虑的狗:“……没有。”
她这样回答说,同时感觉到自己脑后那一片用来支撑脖颈的软垫高度正在下陷——因为林暮川的手臂撑在了那里。
“是吗。”
林暮川的回答声依然很轻,他低下头看着她,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:“但我感觉那位先生似乎没什么实感?”
他停顿了一下,然后才接着说。
“我也没有。”
……
晏秋没有动。
此时的林暮川与她靠得很近,他的影子宽大,距离近到她可以隐隐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,以及无比熟悉的香气——和自己几乎完全一样的气味,熟悉的洗衣液、家居熏香,各类各样属于家的气味,这气息令她总是不自觉地松弛下来,很难提起抵抗或是防备的心思。
是什么没有实感呢?
晏秋的眼睛是漆黑的,深沉如潭水,温静而沉重,她几乎被影子完全吞没了,但还是轻轻叹着气,然后很好脾气的,顺着小狗的心意,很耐心地反问道:“那怎么办呀?”
屏幕投下的光线柔和,连带着映出的影子也不是格外的清晰分明,此时沙发上的阴影似乎也有着毛茸茸的轮廓,林暮川不再说话了,晏秋感觉到自己的膝盖内侧被撑在了另一条肌肉紧实的大腿上,影子垂下来,进一步包裹住她,要她不去看影子之外的世界。
一只手伸到她的胸前,轻轻拽走了那只碍事的抱枕。
狗她不会养其他的狗。
那只抱枕先是扔在地上,翻来覆去的滚了几圈后挤在沙发与地毯的缝隙里,似乎已经变得无人问津。
但过了一会,又被人摸索着再次拿起来,重新垫在腰下,充当缓解冲击力的道具。
大型犬对自己的第一个错误认知,就是装可怜习惯了以后,会下意识地把自己当成一只小型犬来撒娇。
……
晏秋不得不洗了今天晚上的第二次澡。
再怎么说也是合法夫妻,虽然所谓的新婚之夜拖了很久,但她对这种事情还算有准备,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心理压力——除了换好衣服再次躺下来的时候,她额外花了五分钟时间认真思考要不要把家里的健身设备拆掉一半。
这个家里,她显然不是那个会浪费时间在锻炼上面的人。
大型犬暖烘烘的身体依靠起来确实很有满足感,但是不得不说,狗的体型确实有点太大了,单单是普通抱着也会有些吃力。